在榆林,高新一中的小孩问我数学怎么学?
那是个榆林常见的、刮着细碎风沙的黄昏,我骑车到高新一中旁边的家属院,爬上五楼。开门的是个脸颊红扑扑的男孩,叫小驰,校服袖口蹭满了蓝墨水和修改带的痕迹。
他母亲一边给我倒水,一边低声说:“孩子做题慢,月考才七十来分,越考越怕。”
我点点头,走进小驰的房间。书桌上,数学卷子皱巴巴地摊着,压在一本《初中必刷题》下面。他捏着自动铅笔,指节发白。
“老师,”他突然抬起头,眼睛亮得让人心疼,“数学到底该怎么学?我天天写题,为什么就是学不好?”
一、先治“怕”,再治“病”
我没直接讲题,而是抽出他最近一张单元测。最后那道几何证明题,他写了半行就划掉了,旁边还有橡皮擦留下的黑印。
“这里,”我点点他划掉的部分,“你添的这条辅助线,其实是对的。”
他愣住了。
“你划掉它,不是不会,是怕后面写不下去,对吗?”
他用力点头,鼻尖有点红。
“小驰,榆溪河结冰时,你敢踩上去吗?”
“敢啊!我们常在上面溜冰!”
“因为你知道冰面承得住你。数学也是这样,”我把卷子抚平,“你得先相信,这张卷子上的题,绝对在你的能力范围内。你怕它,它就欺负你;你信自己,它就服你。”
那个傍晚,我们没再做新题。而是把他上学期所有错题本翻出来,用红笔在每道题旁边标注:“这里我用到了三角函数转化”“这里我发现了隐藏的等腰三角形”。当他亲手写下十七个“我做到了”时,眼睛里的光,从不安变成了惊讶,最后沉淀为一种安静的喜悦。
二、错题本不是“抄罚单”
我要求他准备一本活页本,左边抄原题,右边分三栏:
· “我当时怎么想的”(诚实记录甚至“我瞎蒙的”)
· “陷阱在哪里”(像侦探一样找出题目设置的坑)
· “下次怎么拆招”(用红笔写具体步骤,如“见到等腰三角形先想三线合一”)
两周后,他兴奋地翻给我看:“老师!这道题和期中考试最后一题好像!我这次一眼就看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