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experia危机对半导体供应链、车企库存和替代器件影响的分析

安世半导体（Nexperia）的所有权争议，是近期半导体甚至整个工业体系中最引人注目的供应链热点事件之一。虽然事件已经出现转机，但这场风波尚未落幕，甚至即使安世事件外部问题全部解决，安世内部的影响将长期存在。迄今为止的一系列事件，暴露了依赖安世半导体产品或其替代产品的供应链所存在的新脆弱性。EEPW在本文中并不过多讨论事件本身，重点结合Z2Data的分析报告，探讨争议中安世半导体涉及的供应链暴露出的薄弱环节，以及对依赖其元器件的制造商可能造成的影响。

事件概述与时间线

2024年9月底，美国商务部宣布了工业和安全局（BIS）新的 “关联方规则”—— 这一公告因荷兰半导体制造商安世半导体作为闻泰科技（Wingtech Technology）的全资子公司，触发了对安世半导体的制裁（闻泰科技于 2024 年 12 月被列入 BIS 实体清单）。作为回应，荷兰政府试图夺取该公司的所有权。短短几天后，安世半导体大部分半导体制造业务所在地的中国采取了反制措施，对安世半导体在中国的工厂及其分包商实施出口管制。（我们暂时不去评价其他未经官方公告证实的事件引发理由）

• 9 月 30 日：荷兰政府援引《物资供应法》（Goods Availability Act），试图接管安世半导体的控制权。

• 10 月 4 日：中国商务部对安世半导体中国子公司及其分包商实施出口管制，禁止其将在中国生产的成品元器件和组件出口至国外。

• 10 月 19 日：媒体获取的安世半导体中国管理层信函称，安世半导体是 “植根中国的中国公司”，因此优先遵守中国法规。

• 10 月 22 日：大众汽车告知员工，受安世半导体僵局引发的供应链问题影响，生产停工可能即将发生。德国《图片报》（The Bild）援引消息来源称，停工计划将于下周三（10 月 29 日）启动。

• 10 月 23 日：日本汽车制造商协会（JAMA）表示，安世半导体近期已通知日本汽车零部件制造商，可能无法履行芯片交付义务。该协会指出，相关半导体是电子控制单元的关键组件，任何短缺都可能对丰田、本田、日产等协会成员产生连锁反应。

• 10 月 30 日：中美达成贸易协议：美国暂停 “BIS 关联方规则” 一年，中国承诺恢复安世半导体中国工厂的运营，以保障关键传统芯片的供应。

• 11 月 7 日：欧洲汽车制造商开始确认，安世半导体芯片的发货已恢复。

• 11 月 19 日：荷兰政府暂停对安世半导体的干预行动。中国称这是 “朝着正确方向迈出的第一步”，但表示该举措并未满足中国的所有要求。闻泰科技则表示荷兰政府尚未完全交还安世半导体控制权。 

针对安世半导体之外的关联者，鉴于美国暂停 “BIS 关联方规则” 一年，而且中国对用于汽车等民用领域的安世半导体芯片给予出口豁免，至此安世半导体部分恢复了对欧洲汽车制造商的芯片发货，缓解了制造商对再次出现供应链危机的担忧，事件对供应链的影响开始减轻。 

安世半导体及其客户仍面临的诸多问题

然而，贸易协议带来的暂时缓解并未解决芯片供应链受到的持续影响，其中许多问题缺乏简单快捷的解决方案，一个最扎心的问题是，事件发生到现在安世半导体内部的协作依然没有恢复如初。

作为一家中国公司控股总部在荷兰的企业，安世半导体的所有权争议暴露了该芯片制造商内部的诸多问题（本文不再继续展开讨论），同时也暴露了其客户对安世半导体元器件的依赖。这带来了双重挑战：安世半导体全球化布局的制造链持续面临脆弱性（这一问题并非技术层面和企业运营层面，短期内难以解决），而制造商则必须重新评估自身风险敞口并寻找替代来源。两条路径均无易事。

安世半导体在中国生产的半导体（该公司大部分集成电路组装业务位于中国）广泛应用于消费电子、航空航天与国防、医疗技术等多个行业。所有权争议爆发后，安世总部对安世中国采取的措施（10 月初安世半导体荷兰总部（Nexperia B.V.）暂时停止向其位于东莞的主要集成电路组装工厂运送晶圆）及中国随后实施的出口管制（对安世半导体中国子公司及其分销商商实施出口管制）造成的影响，直接重创了安世半导体客户的生成进度，并进而影响到更广泛的全球供应链。

在11月14日官网发布的官方更新中，安世半导体向利益相关方保证，其中国工厂的晶圆库存可以保障未来一两个月继续出口芯片并履行订单。但该公司也发出警告：“由于无法对制造流程进行透明化监督，自10月13日起，我们无法保证中国安世半导体工厂所交付产品的知识产权、技术、真伪及质量标准。”虽然该声明发布于荷兰政府官方承诺交还安世半导体控制权之前，但很明显安世半导体内部的割裂已经不可避免，直到今日（11月25日），安世总部依然没有重新发文声明其中国工厂交付产品完全符合之前的标准。

安世半导体供货分析

安世半导体危机的影响并非单一，而是多方面的 —— 每一个因素都加剧了半导体供应链的不确定性。即便围绕安世半导体的政治、监管及所有权问题得到逆转，这些问题可能仍将持续，甚至永远无法回到之前的状态。未能认清这些挑战以及由此带来的市场格局变化的制造商（安世产品的用户），可能会陷入严重的竞争劣势。

为帮助制造商了解安世半导体相关的持续风险，我们分析了这场危机暴露出的四个脆弱点：

1. 安世半导体与中国制造业相关的风险敞口

2. 通过授权渠道获取安世半导体产品的机会减少

3. 替代元器件供应商的供货情况变化

4. 独立分销商库存的演变趋势

（一）安世半导体对中国制造业的依赖

安世半导体芯片对全球汽车供应链的重要性已得到广泛关注，但关于哪些具体型号的安世半导体芯片在中国制造和 / 或组装（因此最易受此次所有权僵局影响）的信息却鲜有披露。通过对数据库的分析，我们确定了受近期事件影响最大的十大安世半导体产品类别，这主要源于它们对该公司中国生产基地的依赖。这种依赖性放大了与安世半导体当前局势相关的运营和内部分裂问题，使得某些产品系列面临特别大的暴露风险。以下类别按在中国生产的安世半导体物料编号（MPN）总数及各产品类别在中国的生产占比排列。

表1 中国业务暴露风险最高的安世半导体产品类别 

如表1所示，安世半导体的集成电路组装严重依赖其东莞工厂及中国分包商网络。超过四分之三的齐纳二极管、通用双极结型晶体管（GP BJTs）、开关、多路复用器与解码器在中国组装，大量金属氧化物半导体场效应晶体管（MOSFETs）、整流器、逻辑门与逆变器也在中国进行组装或制造。这对严重依赖安世半导体齐纳二极管、双极结型晶体管（BJTs）和半导体场效应晶体管（MOSFETs）的汽车行业而言，安世荷兰和安世中国之间协作问题的影响尤为显著。

（二）安世半导体中国工厂及分包商结构解析

值得注意的一点是，中国对安世半导体中国子公司的出口管制同样适用于安世半导体在中国的分包商，且安世半导体在危机期间（尤其是在公开更新中）多次提及它们。有证据表明，这些分包商是安世半导体在华制造业务的重要组成部分。尽管安世半导体在中国的主要生产基地是位于广东东莞的集成电路组装工厂，但该公司也委托分包商进行集成电路组装和制造。从另一个角度来看，安世半导体在中国拥有了一条完整的制造产业链，可以独立生产并供货。不过由于安世半导体荷兰总部与中国子公司之间的运营和沟通中断，这些分包商可能也受到了荷兰总部质量控制和运营监督能力下降的影响（虽然在安世荷兰总部声明中，似乎并未提及这些分包商产品的可靠性问题，不过这点似乎更说明了安世荷兰总部声明就是为了针对其中国公司警告客户）。

以下是按所生产元器件数量排列的各制造阶段前三名分包商：

安世半导体前三名集成电路封装分包商

1. 日月光半导体制造股份有限公司（ASE Technology Holding）

2. 通富微电（Tongfu Microelectronics）

3. 德昌半导体（Tak Cheong Electronics）

安世半导体前三名晶圆制造分包商

1. 积塔半导体（GTA Semiconductor，华大半导体的全资子公司）

2. 上海鼎泰匠芯科技有限公司（Shanghai Dingtai      Jiangxin Technology）

3. 华虹半导体（Hua Hong Semiconductor）

对半导体供应链影响分析

安世半导体危机的另一个关键影响在于其对半导体市场库存状况的作用。我们对内部数据集的分析揭示了若干显著的库存趋势。

（一）授权分销商的安世半导体库存持续减少

近几周，安世半导体部分最畅销产品的整体库存呈稳步下降趋势。为了解这些趋势，我们分析了安世半导体生产元器件数量最多的五大产品类别：通用双极结型晶体管（GP BJTs）、逻辑门与逆变器、金属氧化物半导体场效应晶体管（MOSFETs）、整流器和齐纳二极管。

授权分销商的安世半导体产品库存水平

（产品类别：通用双极结型晶体管、逻辑门与逆变器、金属 - 氧化物 - 半导体场效应晶体管、整流器、齐纳二极管）

10月13日至11月10日的五周时间内，数据显示库存自10月中旬（安世半导体争议加剧时）开始稳步下降，并持续至 11 月第二周。仅一个多月时间，授权分销商的安世半导体通用双极结型晶体管（GP BJTs）、金属氧化物半导体场效应晶体管（MOSFETs）和整流器库存均下降了 40% 以上。

还有部分分销商的网站上已不再列出任何安世半导体产品，这可能源于安世半导体的警告（其无法再保证中国出口产品的技术、质量或真伪），或是为了防止独立代理商囤积库存、扰乱市场。无论原因如何，2025 年剩余时间内库存可能将继续下降（这种可能性笔者预估在95%以上），这将重塑供需动态，并可能推高安世半导体产品及其替代产品的价格。

（二）替代制造商的库存同样在下降

安世半导体危机不仅影响了其自身产品，还波及了更广泛的替代产品市场。Z2Data过去一个月的分析发现，其他半导体制造商生产的替代元器件库存也出现了下降。下图展示了五大主要替代供应商 ——Diodes Incorporated、英飞凌（Infineon）、安森美（onsemi）、德州仪器（Texas Instruments）和威世（Vishay）在安世半导体多个主要产品类别的部分授权分销商库存情况。

安世半导体五大替代供应商的库存水平

（产品类别：通用双极结型晶体管、逻辑门与逆变器、金属氧化物半导体场效应晶体管、整流器、齐纳二极管）

图2 安世半导体竞争对手们5种产品在分销商的库存变化

从这五家安世半导体竞争对手在关键产品线的总库存来看，半导体市场特定领域的供应正稳步下降。这种市场冲击可能由以下几个因素造成：

1. 原始设备制造商（OEMs）及其他客户寻求高风险安世半导体产品的替代方案；

2. 企业为应对未来可能出现的短缺而囤积库存；

3. 独立分销商（代理商）收购安世半导体的替代产品，以期在市场特定元器件短缺时高价转售。

（三）独立分销商大量收购安世半导体的替代产品

Z2Data的分析显示，独立分销商正积极扩大替代产品的库存。10月中旬至11月中旬期间，其在安世半导体五大主要产品类别的库存激增：通用双极结型晶体管（GP BJTs）、逻辑门与逆变器、金属氧化物半导体场效应晶体管（MOSFETs）、整流器和齐纳二极管。更值得注意的是，它们似乎专注于大量收购竞争对手制造的替代产品。图3展示了五大关键替代供应商 —— 英飞凌、安森美、Diodes Incorporated、德州仪器和威世的库存变化情况。

图3 独立分销商的安世半导体替代产品库存水平 

独立分销商的战略重点集中在安世半导体的主要竞争对手及其生产的替代产品上。仅 10月一个月，代理商从英飞凌、安森美、Diodes和德州仪器采购的通用双极结型晶体管（GP BJTs）库存就增加了15倍以上。与此同时，金属氧化物半导体场效应晶体管（MOSFETs）和整流器的库存分别激增了1300% 和近700%。（需要说明的是，因为独立代理商很多公开的库存信息并不是实际在库库存，因此这些数据并不总能明确反映代理商已实际采购并持有的库存，还是仅为其可获取的库存数量。但无论如何，这些数据表明代理商希望向客户展示其有能力大量供应这些芯片。）

库存出现此类变化的一个可能原因是，市场猜测随着安世半导体危机的持续，客户将转向安世半导体的替代产品，从而推高需求。代理商通过现在囤积元器件，有望在未来数周或数月内从这种需求增长中获利。 

短缺未至也需未雨绸缪

值得强调的是，EEPW总结的授权分销商和独立分销商的行为，目的并非通过暗示半导体供应链正走向另一场短缺来制造恐慌。市场数据显示，目前几乎没有元器件达到临界的短缺水平，甚至很多汽车企业的短暂停工可能并非直接由安世半导体引发（采购价格波动的原因远大于缺货，因为市场并不是缺货而是价格超出客户接受程度），至少授权分销商手中的库存元器件足够支持到11月底，而安世半导体总部也曾经暗示，安世半导体中国库存的晶圆足够维持1-2个月的封装产量。但这并不意味着安世半导体所有权争议没有以其他重要方式影响市场，特别是安世半导体总部对中国生成产品的质量可靠性警告并没有注销的前提下，以汽车行业特别是欧洲汽车行业对中国产品的歧视程度，短缺更多是他们心理作祟。

在过去五周内，授权分销商的安世半导体产品及其替代产品库存大幅下降，而独立代理商的库存则激增。市场动态正迅速变化，未来必然出现更多价格波动，现在不用人民币支付的授权分销商供货还没有完全恢复。基于此，为主动降低潜在成本并维持供应链弹性，安世半导体的用户需要采取果断、基于数据的行动。

最急切的一点，Z2Data强烈建议企业应立即或继续锁定可用的安世半导体库存，同时迅速认证Diodes、英飞凌、安森美和德州仪器等制造商的替代产品。这场危机也凸显了多元化采购的重要性 —— 在此次危机爆发时，那些已从多家供应商采购的企业能够在安世半导体中国工厂停止发货时，依靠未受影响的制造商维持供应。

真正值得思考的是汽车供应链

几乎所有的缺货问题都指向同一个应用——汽车。如果说2021年汽车半导体缺货是因为所有晶圆厂产能都紧缺带来的全行业缺货，而且缺货的产品是核心MCU，选择替代品将会涉及整个软硬件生态的变化，牵扯更换成本太大。这次安世半导体以标准品和不怎么涉及软件开发的功率产品，却能引发的汽车供应链危机再次警醒汽车产业链需要关注自己独有的脆弱性。

一个值得关注的点是，这次短缺预警主要发生欧洲和日本，而中国市场几乎没有受到影响。分析其原因，不外乎两个方面，一个是中国市场可以采用人民币继续从安世中国拿到货源（虽然没有官方证实，但多家权威媒体已经透露过），不管是直接客户还是分销商，甚至因为禁令原因货源比之前更为充足。另一个方面，据统计，欧洲汽车电子用系统的设计迭代周期虽然从之前的平均44个月缩短到28个月（Z2Data数据），比起中国汽车市场如今的14个月（Modor数据）还是足足长了一倍。这意味着如果安世半导体产品出现供应短缺，即使仅仅选择平替产品，欧洲车企也需要至少12个月的时间进行相关的测试和验证，而中国车企大概只需要5-6个月就可以完成平替产品的换代。这就是为何几款简单的标准品器件短缺，而市场的替代产品库存也算充足的情况下，汽车供应链为何依然噤若寒蝉，相反安世另一个大市场领域消费电子似乎对此事件淡然处之，因为消费电子的部分设计迭代可以短至6个月，更换替代产品甚至只需要30天就可以完成新设计的认证。

还有一个尴尬的处境是，汽车电子供应链的傲慢与偏见是其他行业（以数量类似相对比，别考虑航空航天这些）绝无仅有的，强势的车企，以及甚至更为强势（在元器件供应商面前）的Tire1，似乎根本没想过要做好供应链备选，他们还以为自己依然是半导体厂商心中最优质的大客户，甚至2021年普遍缺货问题依然没有让他们警醒，因为他们的损失最后还是可以由车企埋单。伦敦佩勒姆史密瑟斯公司汽车分析师朱莉·布特表示，芯片短缺表明汽车制造商并未吸取之前冲击的教训。“你会期待Tire1手中有几个月的芯片库存，Tire1 会期待元器件生产商”她说。“上次危机后他们就是这么说的。”

供应链韧性一直是半导体供应中非常必要的一环，尽管供应链专家建议客户在需要的地区囤积更多关键零部件库存。但对于一个依赖“及时”库存管理以降低成本的行业来说，这是一项代价高昂的变革。于是，傲慢的汽车主机厂和Tire1常常因为账期积压问题而希望缩短零部件的库存，特别是曾经惨烈的半导体分销商之间竞争彻底惯坏了他们。

据欧洲媒体透露，安世半导体的芯片被认为非常便宜且很容易获得并可替代，以至于欧洲汽车制造商通常不会准备替代供应，一位车厂内部人士如是说。这位人士表示，这些芯片是“非常普通的电子产品，价格低廉”。知情人士透露，尽管博世每年订购价值2亿欧元（2.31亿美元）的安世半导体产品，但事件爆发开始时仍未准备好足够的替代品。10月底中国解除出口限制，适逢博世及供应商奥莫维奥、ZF和Hella等公司面临部分器件出现短缺之前，针对这个问题博世及几家公司均拒绝置评，Hella发言人表示，其供应链稳定性一直保持稳定。

安世半导体于10月底恢复向部分中国国内经销商销售，但要求以人民币支付，而非此前使用的外币。据两位知情人士透露，东莞工厂的现货供应充足。奥地利的梅莱克斯（Melecs）和苹果供应商JABIL成功从Nexperia采购了芯片。两位知情人士表示，这两家都曾使用中国实体，使他们能够结算人民币。梅莱克斯发言人拒绝置评。JABIL未回应多项置评请求。

日产是第一个明确会进行减产甚至停产的车企，日产首席性能官（ Chief Performance Officer）Guillaume Cartier表示替换脆弱供应链需要时间，他的回复依然充满着上位者的高贵，“我知道大家都会告诉我，'啊，你没有从过去学到东西吗？'”他上个月对路透社说。“好，没问题。但你相信三年内你会改变所有的供应吗？”

并非所有汽车制造商都遭遇了重创。据路透社报道，第一个表示完全不受影响的是丰田，该公司从2011年日本大地震后就指示供应商需要储备数月的芯片供应以确保业务连续性。

另一个供应难题是替代芯片如何集成到车辆中，这涉及到车规级芯片的独有问题。Nexperia半导体广泛应用于电源模块等管理电源系统的组件中，且通常直接焊接到组件上。这意味着它们不能简单地被替换成另一颗芯片。任何新车辆零部件都需要进行测试，这可能会让获取替代零件的过程增加数月时间。Nexperia发言人表示，替换不可能“一夜之间”完成，因为看似相同的零件在不同车辆中表现可能不同。

德国的Hella正在考虑Nexperia芯片的替代供应商，但据一位汽车供应行业人士透露，测试和审批可能需要长达一年时间，比最初预期更长时间。Hella发言人表示，为了保持稳定供应，正在尽可能转向“已有条件的第二来源”。

Ankura Consulting的Montufar-Helu表示，解决芯片替代问题既不容易，也不便宜。“大家都会再次谈论建立韧性和多元化，”他说。“然后他们会意识到这有多昂贵。” 

写在最后

“荷兰人以为他们已经占领了Nexperia，但实际上他们只占领了一栋办公楼，”广东国际战略研究所国际关系教授李星说，“这表明，即使在中低端细分市场，他们也依赖中国的产业链。如果中国的产业链想控制你，它依然可以。你没有出路。”闻泰科技的发言人在一份声明中表示，自被收购以来，Nexperia已成为行业领导者。发言人表示：“当前危机表明，拆分国际公司损害供应链，危及关键行业。”

现实的问题依然存在，荷兰政府只是口头上交出了安世半导体的控制权，但一地鸡毛的残局以及近乎割裂的中国区和荷兰总部，几乎没有人能够妙手回天，安世半导体的最后大结局，只有那几个替代其产品的竞争对手正在紧锣密鼓地联系客户争取早日“上车”！